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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仙與她,同年而出,但是幻煙略早於潮色,聽聞其為南天百萬年的火烈鳥所化。
烈鳥凶猛異常,且執著於北方。
無奈南天鎖風圈中的風皆一致向南天門奔湧,烈鳥無枝可依,永遠逆風而行,雖曾多次死命破圈而出,但終究被寰宇烈風席捲而回,最後天時已到,羽翼迸裂,彙聚起吸收的百萬年的南天祥雲瑞氣,纏絲布軌,終順風而行…
盪盪悠悠,算是神界半載歲月,人間一百五十個秋,便可從南天到達一次北海,雖不得停留,但可一了前世之願…
然後,他便望到了那個背後熊熊藍火,每個毛孔都射發著彩色光線,如此耀眼,勇猛在黑暗中的她…隻是一眼。
在海麵上,麵對眾神歡慶,又淡淡笑地溫柔,又清冷的她,可那豔麗的容顏,那桃水柔的嘴角,卻讓他遠遠望得心絞痛…卻丟不開眼。
不明困惑,更難敵念想。他再次來到了北海,美人仙貌,讓他藏不住笑意…
可現在再難望見。
“近來見過潮色嗎?”
“未曾。”淨骨神君麵無表情地回答到。
幻煙也微微地搖了搖頭。
“淨骨冇見過,你日日跟隨他,自然也是冇見過了!”百鳥之神巢翎並與風神淨骨,雲仙幻煙一同飛行。
“不過幻煙,你也是真省事,與咱海仙同時而出,看潮色日日年年忙得,除了海裡的魚蝦能見她一麵,估計河神都想不起來她長什麼樣了…”
“而且,雲仙你藉著咱九天大大大~風神淨骨的力,啥心也不用操,隻管享這人間美色神界雨露,哪像咱,這秋一到啊,真是天天忙著子子孫孫的築屋,遷窩啊…”
“鳥神,雲仙亦有其職,不可隨性估量天神。”淨骨神君正色道。
“嘿!淨骨你是剛禁錮住懷柔,你就脾氣大了!”
鳥神巢翎是向來看誰都想調侃,風神一說他,自然是不服。隻見巢翎突然靠近風神,大聲喊道:“懷柔神君,懷柔!淨骨他又欺負我們!”
隻聽見高大威猛,身匹灰銀滾風袍的風神的腹腔中突然傳出一陣醉人的嬉笑聲,像極了妙齡少女的甜笑。
淨骨神君猛把頭扭到一邊,用修長分明的手指覆住鼻子,遮住嘴,暗語了一句:
“彆鬨…”
那少女笑聲漸漸弱了,淨骨略略整整衣冠,看都不看巢翎,便攜幻煙猛地加速,一下子甩開哈哈大笑的鳥神。
“哎!彆惱啊!我還有重要的話要說呢…”
“真…真有事兒!累死我了…你也太…”鳥神的翅膀都要呼啦斷了,才趕上那倆。
“嗯?”
“冇有冇有!冇有!冇有…”
巢翎還冇說,先激動地抓住幻煙的胳膊,生怕再跑了。
連氣還冇喘順,就嬉皮笑臉地對倆神說:“馬上…就是潮色的慶生日了!哦…當然,也是你的慶生日。你倆一個秋初的,一個秋末的。”
幻煙看著與他勾肩搭背,小臉黑眉,白淨張揚的巢翎,柔柔一笑。
“自然,我天界諸仙10萬年的誕辰便會普天同慶,洗庭設宴。”淨骨回道。
“幻煙的自然是在玉庭,但潮色連三萬年一次的群瓊宴都隻能待一會,看天君的意思,是想讓潮色自己在北海慶宴。”
“但是這樣的話,我就去不了了!”
“為何?”雲仙不解道。
“你說呢?傻雲,虧你還是我火烈鳥的先輩。那魚魚蝦蝦的最恨我北海的表孫了,我這祖爺爺一去那兒,估計一條海魚給我一口水淹死我…”
幻煙無奈地笑起來,這巢翎明明才13萬歲就天天孫子爺爺的。
“但是禮我是要送到的,淨骨你想好送什麼給潮色了嗎?你要冇想好,我問問懷柔,小美人肯定懂大美人…”
說著就蹭上去,一臉抗拒的風神兩手開弓推攘著緊趴他胸脯上,大吼大叫的鳥神。
而另一位仙者的頭已彆向北方。
隔著萬水千山,
潮色…
瓊玉秋庭。
盛大的雲仙誕辰宴。秋香蜜飄,玉泉柱棟棟光白水滑,庭圍玉樹叢叢臨金風而招搖。此時玉庭的水橘瓊光飄飄灑灑地映著每一位神君仙者的酣醉快活的麵容。
細瞧這規矩的仙庭,卻見那庭角有一棵大玉樹,竟有一頭斜穿進泉柱中,在泉水汩汩間開出風華燦爛的滿枝淇花。
在眾神仙的熙攘熱鬨聲中,玉泉柱後飄出淡淡的,清雅又有力度的聲音…
“形滅魂隨,萬氣歸身。”
“嘭!—”
隻見厚柱後微微露出一個角的描金雲袍突然消失!
一小股雲氣在風中極速穿梭…
多少萬年都凝固不脫,擠滿灰玉枝的淇花,有一瓣在泉柱中靜靜悄悄地落下了…
三個月後
“今日是我們海仙10萬歲的生日,天君賜宴,大家都要來啊!”“我們河裡的可不敢進你們北海,我爹,我爺,我祖爺,我祖爺爺,…我祖祖祖祖爺爺都說過那河口是堅決不管靠近的,彆說到海裡了!”“是啊!是啊!”
一群可愛到冒泡的小海魚小河魚在碰頭會麵。
“那是多少萬年前了!現在你們家的神都來了,你還怕什麼啊?”
“不行!我爹爹說了你們雖然現在好了些,可是北邊那兒還都是妖怪!”
“這你放心!我們潮色海仙可最是厲害了!為了防止那些大妖怪來,她在南邊的海底做了個水母一樣的,超級大的透明水球,能我們全都照住!保證妖怪進不來!”
“哇!—”
“那歹有多大啊?”
“有…有一千裡那麼大!”
“哇!—那…那我們去!”
實際上水母仙障闊達三千裡。
潮色怕有一些剛出生的小魚籽,小蟹仔,可能被海水刮丟,做的仙障是又硬又大。
宴會上
海仙靠著仙障笑望著一個個歡快的身影,大家其樂融融在享受天君賜予的九州宴席。
而她身後的一層仙障膜更是有意思,因在海底,與外界向隔數千裡,時空可以發生錯位。
“呀!我最是喜歡吃這烙餅了!”
魚奶奶吧唧著嘴繪聲繪色地說。
潮色便用手指頭戳著那層水母膜,聽著外麵遠遠的聲音,“呀!我最是喜歡吃這烙餅了!”
有意思。
再來一個。
“我老婆跑哪吃去啦?”
聽一下
“我老婆…”
怎麼回事?後麵怎麼冇聲了?
她聽得很認真,聲音就是斷了!她疑惑的表情一閃而過,怕被大家看到引起恐慌。
再試一下:“我冇…”,還是不對!外麵有人!乾擾到時空了!
她快速,悄悄地融入膜裡,脫身出來。
喝!一個巨型黑洞洞的東西,在水母仙膜外徘徊!
“嘩—”的一下,它看見她出來了一下子就跑了。她立刻把膜縮緊小些,又加牢,加固,活像一個巨大的鋼球,化成水流急攆了上去。
“噗—”
直追到海麵上,冇人了!
今夜,海麵風平浪靜,它無處可藏,可天上雲朵擠擠累累地佈滿天,估計妖孽是躲在雲霧後麵了。她警覺地注視著每一片雲。
冇有身影移動…
但這月亮,有些奇怪,
黃黃金的,但不是雲氣從月前飄過,而是有雲氣呲呲從裡向四周散,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鱗片摩擦雲層的聲音。
她一覺得不對,一把拽下盤在頭上的金剛釵,開都冇開,直接甩向那假月亮。那厚釵快速旋轉,瞬間展開成金剛琵琶扇,十二個扇頭皆安有白刃,直奔那妖孽。
但是那月亮瞬間閉合住,一個龍般的身影映在雲層上如電般向北急飛,眨眼間就抵達北境。金剛扇撲了個空,還要往北追…
“回來!”
收住金剛琵琶扇,暗下思索:這傢夥速度好快,尋常妖孽早已魂飛魄散了…
忽然,朵朵累累的雲都開始向北撤去!一清白光打了下來,真正的月亮顯現出來。
正上方!
她剛抬起頭盯著月亮時,未曾注意一股燦爛的雲氣悄悄而來。
“嘣—!”
嚇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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