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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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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雪妍正伏在案桌上寫字,旁邊站著紫鴛研墨。

這時隻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小的稟過公主,夫人己備下酒菜,想邀您過去共進晚餐,不知方便否?還讓小的問一聲,公主的腳踝好些了嗎?”

雪妍擱下手中的筆,抬頭正欲回答。隻見紫鴛急忙附耳低聲說道:“公主甭理她,依奴婢看,那個老巫婆定不會安的什麼好心。不如推說腳踝還疼著呢,去不了啦。”

雪妍望著紫鴛卻含笑搖搖頭:“以前,夫人視我為眼中釘。現在老爺遠離,夫人忽然轉瞬之間卻改變了態度,這是為何?我倒要去會會她,且看她胡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

說罷,就朝外麵說道:“你先回去稟過夫人,就說我腳踝早己好些啦,請她不要擔心,我隨後便到。”

“是。”

小廝走後,紫鴛見公主執意要去,諒也攔不住,隻好麵帶愁雲地對公主說:“公主呀,等會兒,奴婢料定那個老巫婆定會讓您陪她喝兩盅,公主可要當心啊!”

“小蹄子,你今兒怎麼啦?羅裡羅嗦的。”雪妍故意嗔怒道。

紫鴛隻好扶了公主來到了夫人的房間裡。

剛一落座,果然,夫人就笑意盈盈地遞過一盅酒:“公主,請滿飲了此盅。”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雪妍公主冷冷地說。

眼看自己的熱麵孔貼了冷屁股,劉夫人的心裡好像被蜂螯了一下。不過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的:“我知道公主不會飲酒,可這盅酒公主非喝不可。”她假裝矜持地笑笑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隻為緣分。有句話說的好,有緣千裡來相會。公主千裡迢迢來到我家,我看這就是一種緣分。所以,還請公主不要駁了我這薄麵,咱們共飲一盅怎麼樣?”

“若這酒裡被人下了毒怎麼辦?”

雪妍公主此言一出,劉夫人一下訝異得瞪大了眼睛。

“公主何出此言?誰人敢在我的酒裡下毒?我滅了他滿門!”

我說是吧?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紫鴛一旁使勁地向公主眨著眼睛。

也許,夫人忽然覺得自已的聲貝過高,她立即緩下臉色,仍然緊緊地盯著雪妍公主的眼眸說:“要不,咱倆換一盅如何?”說著,她站起身來端起酒盅與雪妍的互換。

見雪妍還是不為所動,夫人當即沉吟了一下,稍傾,即用另一種語氣說:“我知道,公主一定是對我心存怨氣。可老爺臨走之前,曾對我說,他要和公主義結金蘭,所以,咱們就是姑嫂之親啦,希望公主能接受我這個嫂子。”

劉夫人的一番話下來,一直沉默無語冷眼旁觀的雪妍,忽然眼眸裡有光一閃。

劉夫人也看出來了:擊中要害啦,待我趁熱打鐵。

“也許,公主會說,怎麼,夫人玩變臉啦?”夫人先自嘲地笑笑。

忽然夫人臉上的笑容逝去:“我知道,從公主的眼眸裡我己讀懂了一切。我承認,先前對公主做的是有點兒過,公主也對我頗有微詞。不過……”

夫人忽然垂下頭來,朝雪妍胡亂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吃點兒菜吧。”然後抬起頭來,眼眸裡有淚光一閃說:“公主,我先說點兒事吧,不怕你見笑。先前我和老爺一直恩恩愛愛,忽然有一天……老爺徹夜未歸。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老爺在外麵拈花惹草,為此,我和老爺大鬨一場。從此,我們的夫妻關糸便急轉直下,老爺再也不疼我了……”

說到這兒,劉夫人聲音竟然有點哽咽起來。

你就編吧,編吧,編死你!紫鴛有點兒焦急地看看公主的臉色,向公主連連搖著手。

可公主裝做冇看見,她有點兒同情起這個女人來。也許,劉夫人先前許多的不是,大概都有一些難言之隱之處吧。

“後來,直到那個女人……”劉夫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移開了雪妍的視線繼續說道:“因一埸重病而離開人世,老爺才和我緩和了多年的緊張關糸。”說到這兒,劉夫人重又抬起頭來,望著雪妍公主的眼眸一亮:“所以,我真誠地希望公主能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得到公主的理解與寬容。”

原來如此,公主有點釋懷地深吸了口氣。先前對夫人的種種猜測,使她有了更深的瞭解。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她也想和夫人化乾戈為玉帛,好好過以後的日子,於是她朝夫人點點頭說:“夫人其實也不容易,小女在此叨擾了。希望今後咱們能儘釋前嫌,相攜相扶,為老爺分憂。”

“這麼說,公主能原諒我了?”劉夫人立即轉憂為喜,她重又舉起酒盅說:“我就知道公主知書達禮,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像我,雖然家父富甲一方,但從小我便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以後可要多多討教哦。”她不忘時機地恭維她一番。她知道,她要乾的事兒從來冇有敗下陣來。看看火候己到,她懇切地望著雪妍公主的眼眸說:“從此,咱們就和姐妹一樣真誠相待,我先乾爲敬了。”說完,仰起脖子一飲而儘。

話說到這份上,雪妍公主的心又軟了下來。剛纔的狐疑早己丟到九霄雲外之中。她緩緩地站起來,端起麵前的酒盅說:“夫人既如此說,小女當飲了此盅,謝過夫人。”

看著雪妍公主喝下一盅酒,夫人又不失時機地對她說:“明兒還有一事相邀:原是遵了舊例的,要到望仙山上的望仙廟燒香還願,我想邀妹妹一同前去,路上好有個說話的伴,不知你可願意?”

旁邊立著的紫鴛急的紅了臉兒,拚命地向公主眨著眼睛搖著手。可雪妍眼眸也未抬一下,便說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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