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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地小說 > 江火欲燃山 > 第32章 晏晏

第32章 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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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寒把手裏的筆記本給易謙,“是因為我和江湛的事,還是小舟的事?”

這件事得先明確了。

“應該是因為小舟的事,大姐一向開明。”易謙似乎並不擔心這個,快到門口時,他壓低聲音:“哥還讓我跟您說,…趕快給他求求情。”

季秋寒還以為他要交代什麽,當下想笑:“知道了。”

女人正在接電話,似乎正在討論著壓軸展示的王冠應該由哪個模特來戴。一襲月白漸黛藍的真絲緞麵旗袍是前不久某個國風品牌的高定款,高領底擺,將旗袍下的身姿襯托的曼妙而高雅。

女人看見他來,蹙著眉頭舒開,綻放優雅笑容。

“秋寒。”江晚上前擁抱住他,熱情交換輕柔的貼麵禮。“我聽江湛在電話裏提起過你好多次,歡迎。”

江晚和善的態度讓他定神,他禮貌的回謝問候。方纔脫掉了徽章肅正的警服外套,淺藍色的襯衫趁的他明朗乾淨。當然,對著這樣一張臉,任何女人的心情都會美麗起來。

“是麽?那他提起我什麽?不會說我小時候拿他練手剪頭髮吧?”

江晚笑吟吟的坐下,小玩笑將第一次見麵的氣氛帶動的輕鬆多了。

季秋寒則端過骨瓷杯嚐了一口,上好的紅茶剛煮的奶茶,唇齒間牛奶的醇與茶香四溢,他不由讚歎地微微挑眉。

“他說他小時候捱打,總是要靠您偷偷給他送飯纔沒有被餓暈過去,差點要吃花盆裏蘭花。”

季秋寒也是半開玩笑,江晚攪動的銀勺頓了頓,頗為傷神。

“我聽小舟說上次是你把他領出來的,真是麻煩你了。可是你看江湛把人打成什麽樣了?那背上就冇一點能看的!”

她說著聲音又高起來:“小舟這次怎麽了?機票是我退的,演出是我許的,打架進警局也是事出有因,他當大哥的不管不問,現在人一回來,他冇點理由就敢這麽重的打人,他這是趕誰呢?是趕給我看呢?”

骨瓷杯往桌上一落,江大小姐光想起中午看那一眼心裏就跟燒熱的烙鐵戳著似痛。

“還有阿謙!我電話裏怎麽跟你交代的?讓你攔著點你就是這麽給我攔著的?”

“啊…?”易謙冇想到自己乖覺的站在一旁還能引火上身,“...大姐,我去攔哥?”

江晚大概也知道他不敢,從而更加憤慨。“你們怕他我可不怕,小舟不是回來給他撒氣的,今天他要是不給我好好反省,就別起來了!”

怎麽還越說越上火了?季秋寒忙給江晚添了熱茶,許是江晚看他順眼,加上說了那麽多嗓子發熱,端起來喝了一口。

“那天江湛在後山坐了很久,雖然過去的事情我不太瞭解。但是打了小舟他心裏也不好受,後來他自己說,以前處理問題太偏激,太沖動了…”

江晚對這個弟弟脾性還不瞭解,他會後悔?

“他是這麽說的?”

“是,”季秋寒露出擔憂的神色,“而且因為小舟的事,他這幾天幾乎都冇睡好,昨晚又背著我吃安眠藥,偏偏最近公司又忙的不行…”

他使眼色給易謙。

“是、是啊大姐…!最近立江事情多,哥又忙著東江一帶的收購案,已經連著一個月都冇休息了,本來今天…”

“一個月?!”江晚那戴著紅寶石鑽戒的手拍在桌麵上。“他要乾什麽?!身體不要了?!”

“去魏老那裏看了麽?怎麽說的?”

見江晚著急,季秋寒知道差不多了。“去過了,魏老也開了調理方子,隻是說這是長期的精神問題,還要慢慢來…”

不知道這個話題惹得江晚想起了什麽,她坐回黃花梨木椅子上,漂亮的手指支著太陽穴。“算了,你去叫他起來吧,阿謙,讓廚房準備晚餐。”

季秋寒推開祠堂的門,前幾日還跪著江舟的地方,此刻就換了天地。男人跪著,背姿從正午到斜陽的變換裏都一如的筆直而挺立。

襯衫西褲黑皮鞋,外套可能都因為大姐氣急而冇來得及穿。

如果他冇記錯的話,那袖釦選的也是抽屜第一排鑲鑽的那款,價格不菲,平常江湛都嫌它太重卡手,除非是有重大會議才戴。

季秋寒忍不住想笑,不敢想這位大概上午還坐在豪華會議室的主位氣定神閒,然後一個電話就被長姐叫回來罰跪是怎麽個糟糕體驗。

江湛肯定是聽到他的腳步聲了,但冇回頭,直到季秋寒走近。

“…咳咳…,江總,大姐說讓你起來了。”

季秋寒出聲調侃,伸手去拉他。

聽見是大姐許的,江湛纔算是終於熬到頭的出了口氣。隻是跪的太久,他腿都麻了。

“…我說你也真捨得讓我跪這麽久?下班這麽晚!”

“我又不知道,你倒是讓易謙給我打個電話!”

“他冇打?…那估計是大姐冇讓。”

江湛搭著季秋寒的肩,一手去揉痠痛的膝蓋:“…真是好久冇跪了…,你快給魏微打個電話。”

季秋寒疑問挑眉:“給他打電話做什麽?”

“當然過來是給我看看。”

季秋寒看看他啥事也冇的膝蓋又看看他,眼神簡直跟看智障一樣,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也好意思?”

江湛倒是一臉不以為然:“快點,我比較嬌氣。”

真想給他扔在這算了。

餐廳選的是江宅靠近毓秀湖的南廳,晚餐十分豐盛,有兩道點心更是江晚直接從泰晤士旁河畔餐廳打包帶回來,都是江舟愛吃的。

開席前,江晚遞過一個精緻的天鵝絨禮盒。

“去年在拍賣會上看中的綠寶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當做是姐姐的見麵禮。”

打開是一枚男士的禮服胸針,純淨透明的鑽石圍簇著翠綠寶石,翠綠光芒如清冽的深潭凝冰,光璨而沉穩。

季秋寒還冇說話,江湛倒是先伸手去接了:“他喜歡,我先替他收下了,姐,要送也是送我吧?一回來就讓我在人麵前冇麵子,我就冇禮物?”

啪的一聲,“偷”禮物的手又被打了回去。

“你有禮物,下午的禮物還不夠?要不再給你一晚?”

江湛這會膝蓋還疼,悻悻地收回手。但是話都替他說完了,一旁季秋寒也隻好收下。

“謝謝…大姐,我很喜歡。”

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太過生疏而久遠,江湛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偏頭給他一個安撫而鼓勵的吻。

這波無若旁人的秀恩愛,惹得“未成年”江舟扁嘴輕輕怪嘖了一聲,江湛瞪過去,江晚就拍上了他的頭。

燭光紅酒,江湛笑著跟許久不見姐姐講話,江舟被大姐禁酒,有些沮喪地喝著葡萄汁,腕上的手錶指針指向九點整。

易謙時不時順著江晚吐槽兩句江湛,江湛作勢要抬手,他就立刻討乖的給江晚加菜。

江晚自然給人撐腰,爆出不少江湛小時候被他爹教訓的糗事,季秋寒被逗的不行,笑的險些把手中的紅酒灑掉,隻是某人開始死不承認,最後乾脆舉手投降。

九月份末尾,毓秀湖旁微風吹漣漪微蕩。

偌大的江宅,今晚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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